【古剑奇谭三】【梅&洛】山中岁月长
冬梅&北洛无剧情小段子，没有明显CP向，话说我至今依旧不知道祖宗和北洛的CP该叫什么……OTL|||
时间线为古三之后十几年，北洛和缙云的问题仁者见仁、智者见智，青菜萝卜各有所爱，不掐不撕求同存异，大家友好相处，谢谢。
有一定二设，后续大概有大概没有，全凭手感，大家不用过于期待。
以上。
【梅&洛】山中岁月长
北洛踏月而来。
亦不知何来萤火虫，躲在丛间振翅扑闪，恰与月影交相辉映，格外惹眼。
此间名曰“莲中境”，初时阴阳不分、混沌阴暗，因受辟邪之力破厄消灾，才有如今四季分明、昼夜如常，俨然已是一处别有洞天，当真好去处。
北洛却无心良辰美景，而是拾级而上来到屋舍栉比之前，却只见得屋内空空、四下无人，不由暗叹一声，双目微阖略作感应，须臾睁开眼来，戏谑道：“倒是个不得安生的。”
言罢竟是原路折返来到苗圃菜园之后，只见得一处隐在暗中地窟，洞前插着一块木牌，上书二字醒目，谓曰：矿洞。
北洛垂下视线，扫过一旁工具箱等，果不其然少了镐子、铁铲之类，当下失笑一声，掀起袍摆也是一步跨进了矿洞之内。
此地洞窟亦如莲中境本身，乃因混沌之力产生，故而洞内清浊二气彼此制衡、格外充盈。年月一长，竟是长出了不少稀罕矿物，当年开辟之时北洛也曾探查，只不过当时诸事繁多，并无太多机会深入其中。
好在原天柿一族虽为寻常小妖，但在挖矿探宝一事上格外热衷，北洛就将大小事宜尽数交由黄金鼠一族负责。而今时过境迁，大多数莲中境中聘请匠人也已回到各自生活中，而原天柿一族则跟随北洛迁居天鹿城内。小小莲中境内，再无往日熙攘喧闹，因而——
北洛却是不曾想到，如今自己下到洞内，却是转而被困在了九曲十八弯中，不由也是好笑。
想来，辟邪王也不会因此就使出“裂空”越行之能来对付一枚莲子空间。如此只得静下心来仔细查探，果见每隔数丈之外均有灯盏嵌在岩壁之上，应是当初契约兽等来此用作照明所留。只不过年月日久，盏中灯油早已耗尽，恰在此时，怀中蜃珠似是感应到主人窘迫，形如一抹萤火幽幽探出头来，悬在半空将前后几丈照得通明。
北洛低头，正见一行崭新足迹向里行进，当下不再犹豫，释出少许气息，紧跟上了前者步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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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”的一声，铁矿应声而落，被一只手稳稳接住。
长柳长吁了一口气，抹去额头汗水，仔细检查了一遍铁矿，不由会心一笑，道：“成了。”话音方落，俄而一股熟稔气息扑面而来，长柳“哎呀”一声，扶额道：“这下可糟了！”
话犹未已，但见一抹白光倏忽乍现，刺得长柳双目难睁。须知他下到窟内已有时日，虽则备齐火石与火把等，却也比不过蜃珠光芒明亮。此际炽白光芒猛然乍现，不由摇头道：“似你这等脾气，果然千百年来也未曾见得第二人。”
来人嗤笑一声，继而扬手一招，蜃珠便好似通灵一般，光华黯淡稍许，浅浅一层柔光照在二人头顶。长柳眯眼看去，果不其然一袭玄衣常服，不是北洛又是何人。
辟邪王微微挑眉，眼见得长柳一身尘土飞扬，腰间正是挎着器物工具等，背上一个粗布麻袋，看来满满一袋收获颇丰。此际虽用麻绳捆扎了，却仍有稍许华彩溢出，在蜃珠照耀下显得绚丽多彩，当下叹息一声，摇头道：“你若懂得安生，自不用我下来寻你。”
长柳哈哈一笑，洒然道：“有道是‘山中不知岁月长’，你这莲中境固然神妙，却也毕竟不是常世。譬如我身居其中，却也不知外界山河变化、世事变迁，若非你今日应约而来，我还道总有两三日。如此，你也怪不得我爽约不是？”
北洛早知他脾性，自然不欲与他计较，否则光是“机锋辨禅”就够两人在此耗去几日光景了，故而扬手抛出一物，即刻就制住了另者一番“高谈雄辩”。
果不其然，长柳眼见得北洛随手抛来东西，当即神情微变，竟是顾不得左右言他手忙脚乱去接，应是几分狼狈之相，倒让北洛心情大好，油然道：“你每回都是诸多借口，我也不与你多费口舌，你自罚一坛就是。”
言罢转身就走，也不等长柳跟上。须臾，只听得一串脚步声匆忙，传来身后人低声埋怨道：“今夜既为饮酒作乐，你若将我这杯中物砸了摔了，那可怎生是好？”
话音方落，就见北洛脚步一顿，继而望向他腰间挂着铁镐，哂笑道：“当真如此，你便好生做你的矿工，再挖十天半月就是。”
长柳听罢，不由地面色发苦，几分讪讪道：“行吧，今日之事是我不妥，你也莫再计较，快快出去就是，可别浪费了难得良辰美景啊。”继而提气轻身，一步先是跨出了丈许开外，反将北洛赶超了去，惹来后者笑骂道：“你这到底算哪门子的服输了？”
言罢紧随其上，很快也是出了地窟，与长柳一并朝半山屋舍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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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洛有些好笑，只见得长柳面容整肃，好似昔日轩辕丘之主排兵布阵一般，只为将袋中矿石分门别类、仔仔细细放进器物架上，就显出一副“如临大敌”姿态，可不正是大材小用、夸张蓄意了。
辟邪王笑他一番小题大做，却是也来到器物架旁凝神细察了一回。但见得宝匣之内各色灵石与铸造原石、矿石等应有尽有，堪称玲琅满目，倒也不由神情微动，赞叹道：“真的是地陨铁？倒真的是叫你给找着了。”
长柳笑着将最后一枚灵石锁入宝匣之中，继而朗笑一声拍开酒坛封泥，仰头灌了一口烈酒，欣然道：“好酒！这般滋味，也就只得你身边那只黄金小鼠，还能酿得出当年的味道了啊。”
说罢，也不等北洛回应，转而又风一般绕去了膳房，寻来几碟花生与腌肉，招呼辟邪王道：“此地昔年也是你落脚之处，如今自也不必客气，随便寻一处坐了吧。”
此话一出，反叫北洛哭笑不得，摇头叹道：“你倒是还知道我算此间主人，可到了你嘴中，反倒我才像客人一般。”
长柳神情戏谑，一拳捶在北洛肩头，哂笑道：“你我之间，还分主客？你当年邀我来此养伤，我却从未与你客气，如今还说这般话，委实叫我伤心。”
言罢，当真还做西子捧心之状，模样好不堪怜，惹得北洛眉心微挑，淡淡道：“少来这套，你扮作如何无辜，我也心知你本性如何。不过既然说到养伤，你来此也有十多年了，如今究竟如何？”
这便就是说到旧事了。
当年西陵一战，姬轩辕重掌肉身耗尽精神终于破去巫炤遗留法阵，也让城内诸多残魂得以净化往生。只不过此战过后，经天轮梦境彻底消散。故人离去，倒也并未太多感伤。
历经四千余年，姬轩辕终于卸下重担等来一场轮回新生，却不知何故，虽则西陵城内肉身瓦解腐朽，精神却在辗转数月之后，于北洛梦境之内苏醒过来，自此化为灵体，常与梦境为伴。
云无月对此言道，倘若一人精神足够强大，自可往来常世与梦境之中。如同姬轩辕这般精神可化万物，寻常而言已非常人，而是介于虚实之间某种灵体，说来竟与魇魅几分异曲同工。故而云无月道：“当日一战，黑莲大多皆已毁去，但你手中存有莲子，本就是混沌之物。如今又有辟邪之力看护，将其置于莲中境内，或可稳固灵体，及早化形。”
云无月所言，北洛深以为然，征得长柳意愿之后，遂将其置于莲子之中。而今十余年过去，长柳身形日益分明，大抵不需多时便可离开虚实之境，去往常世一观如今尘世变迁，是否真如昔年畅想那般，星火世传、纷飞不辍。
长柳对此却是微微失笑，叹声道：“你当记得，当年崆峒山上，仙长曾授我斩三尸一道，正是要我抛却肉身，成就仙途，终是被我回绝。后来人生一世弥留之际，伏羲命人送来仙丹与我长生，也被我拒绝。而今我仍是作此想，我若为人，便要以‘人’之身份走过一遭。只不过如今成了眼下形貌，却也说不得究竟如何回事了。”
北洛默然，长柳话中深意他自然明白，故而颔首道：“事已至此，多说无益。我今天问你，是想知道你往后怎么打算。”
比之北洛神情冷峻，长柳反而悠然自得。此际执杯饮酒，好不快活道：“既来之，则安之。我也非不知变通之人，诚然既已活过一世，就也不算当日食言。如今就当一场新生，做好自己便是。”言罢却是话锋一转，目光投向北洛，低声道：“反倒是你……缙云残魂虽经千年温养，却也不足以弥补你昔日神魂旧伤。你如今……又是如何呢？”
北洛不意有此一问，再看长柳此时神情，却是有几分执着了，不由摇头失笑，道：“只要死不了，万事皆是好的。”说罢，辟邪王执起杯中之物，仰头就是豪饮而尽。
长柳端看故友许久，之于此等避重就轻却是未再多言，仅仅低笑一声，叹道：“你说的不错，不死，就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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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你一杯我一杯，很快东方既白、一夜过去。天鹿城事务繁多，北洛不宜久留，临行之前将莲中境交于长柳，道：“此次前来，果然是与你送行。此地辟邪之力既然因我而生，他日若有变故，我自然也会知晓。”
长柳笑而道：“便是如此，更觉人世有趣。谁能想到千年过后你为一城之王，我却反倒成了一介散人了。”言罢接过莲子，抛在掌间把玩道：“放心，听说如今人间趣闻颇多，我若有幸得睹，定然也会照拂你这故人。说不得给你托几个梦来，仔细与你细说。”
如他这等戏言，北洛早已听过不下千回，故而只当未闻，摇头道：“我不知你在人界会有何等趣事，却知如你这般嘴上不饶人，指不定哪天入梦来，就是要我赶去救人了。”
长柳听罢，更是大呼有趣，哈哈笑道：“如此岂非甚好。当真如此，连车马劳顿也可一概省去了。若论辟邪一族裂空越行之能，世间谁人不艳羡？”
北洛懒得再与他胡言乱语，扬手一挥，道：“走了。”言罢身形转淡，就要扬长而去，却闻长柳俄而低声道：“北洛，保重。”
北洛微微一怔，颔首道：“自然。”
如此，辟邪王身影就此淡去，留下长柳一人独自还在崖边。少顷，他终是收起无谓思绪，回到屋内端看诸多原石，叹声道：“此间事了，再过几日，将之前图谱研究透彻，就该动身前往常世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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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如逆旅，
我亦是行人。
-完-
